他为什么一直保留着这块疤痕?
这块疤是怎样形成的,为什么看着竟有些像是……齿痕?
谁竟咬过邵川的后颈吗?
瀑布飞流直下,在水潭里不断溅起细密的水珠,一遍又一遍冲刷着邵川伤痕累累的背脊。
但这背脊原本该是很好看的。
随着呼吸起伏的蝴蝶骨,笔直优雅的脊椎线条,往下延伸是一截塌下去的腰,那两边各有一个窝,在水面上若隐若现……
一个荒唐又旖旎的念头忽然在单晟脑中炸了开来。
邵川已陷入昏睡。单晟不可自控地拿出他的一样道具,藉着上药的动作,用道具轻轻碰到了邵川后颈上的那道疑似牙齿咬出来的疤痕。
这是一个特别的道具,能够读到跟触碰物品有关的画面。
于是那一刹,无数旖旎的画面就那样简单干脆地砸到了单晟眼前。
单晟久久愣住了,待反应过来后发现自己早已面红耳赤。
不敢再看邵川,草草给他上完药,单晟迅速了上岸,擦干身体穿上衣服一气呵成。
邵川给人的印象是什么呢?
刚听闻他的时候,他是高高在上的神。
等见了他,发现他并非高不可攀,反而非常平易近人。不过饶是如此,他也是不可触碰的、是高雅高洁的。
他曾是天边的白云悠悠,是远方的青山巍峨。
可现在他是带着绯红落花流向远方的水,欲说还休;是有着绝美翅膀的蝴蝶栖息在了指尖,不敢惊动。
邵川与谢怀发生的事,是单晟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那事情里邵川有许多举动,也是单晟所不能理解的——
佛塔一层,那会儿谢怀显然中了陷阱,受欢喜佛的影响,沉浸在了爱欲中,似乎打算在这里一直做着那般动作、直至两个人死去。
邵川一开始在昏睡,但很快就痛醒了。大概是不知道如何面对谢怀,他选择了装晕。单晟发现他明显有着很多小动作,比如他眉头时不时会皱一下,比如他……手指好几次都如痉挛般胡乱地抓着什么。
只是谢怀太过沉溺,根本没能发觉。
如此,这场原本该是单方面的侵占就有了些别的意味。
就好像是邵川在纵容谢怀。
直到意识到危急来临,邵川总算出手,借助道具让谢怀昏迷了过去,停止了他那所有放肆的侵占。
迷宫总算露了真身,满身伤痛的邵川手握长剑,一边拚杀,一边拖着昏迷的谢怀,直到两个人离开迷宫。
之后邵川的动作就是单晟没能理解的了。
他看见邵川先是把衣服仔细重新穿好,再找出一个镜子将自己照了照。
嘴唇被谢怀咬破了,于是他用匕首补了刀口子。脖颈布满了红痕,他如法炮制继续伤了自己好几刀。他甚至破坏了手里的长剑,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经历了一场生死恶战……
邵川似乎把与谢怀亲昵过的痕迹全都抹去了。
也许他只是为了避免彼此尴尬。
可他为什么又要在颈后留下那个齿印?
他为什么会……在那过程中,呈现出了几乎是纵容的姿态?
没过多久,谢怀与邵川的矛盾正式爆发了。
单晟依稀听说起因是因为一个叫谢花盈的姑娘——不顾邵川的反对,谢怀又用他那激进的方式创立了一个神。
两人爆发了史无前例的争执,甚至在0号半开放副本内刀剑相向。
一直互相扶持着走过来的师徒,总算在那一日彻底反目成仇。
事后,谢怀带着谢花盈等人离开了虎贲军团,转而创立了桃红军团。谢花盈当了桃红军团名义上的统帅。但军团的势力从来牢牢掌控在谢怀手中。
其后不久,遇到一个机会,单晟就被邵川派去了桃红军团当卧底。
他在听说邵川的名号后,就一直渴望加入虎贲军团,去到邵川身边。
可他竟没有在虎贲待过一天,反而在桃红待了很久很久,甚至后来当上了军团的高管。
单晟到后面才明白,自从瞒着谢怀培养他们这几个新人的时候,邵川已经不信任谢怀了。他们一早就是邵川培养的卧底。
如此,虽有遗憾,但单晟从未有过埋怨。
某一日,单晟听闻其他高管接了个任务,在蓝港市与邵川谈判,并送他一件礼物。
单晟本能地觉得那样礼物夹了些别的因素。
于是他做了些手脚,最终并没能让邵川收到它。
单晟私自拆了礼物,发现里面竟是一株桃花,还有一封信。
信的句子旖旎暧昧极了。单晟根本想不到杀伐决断、冷酷异常的谢怀,竟会以这样的口吻对邵川写字——
“师父,请你告诉我,佛塔那一日,并不是我一厢情愿的梦。你都知晓的,对不对?你若知晓,便该知道我爱你。我从未想过与你为敌。
“你知道花盈为什么是桃花神吗?你捡到我的时候,我才八岁。我衣着破烂,食不果腹,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你折了一枝桃花走过来,看上去就好像是天神一般。所以我经常忍不住在想,你就是桃花神的化身,如果我们有个女儿,她该像桃花一样美丽好看。
“花盈就是我们…的女儿。她会很听话很乖巧的。她会证明,化神一事,非我激进,而确实是一样可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