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眉慨叹于队长的有钱,告了假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她明面上是去旅游,那就有不能带的东西。只去这么几天,她甚至没拿行李箱,只是拎了一只大的黑色背包,装了两身衣服,想了想,又装了假发和肤蜡,以备不时之需,一板发卡,两个无线对讲耳机还有一只备用手表。又想起让杨宁帮她买一把开刃的匕首和五米长的粗麻绳。她今天下飞机就不早了,行动时间只有两天,查不到林竹生父的身份也得回来,因为国内情况难料,可能也需要她。
另一边四人则仔细翻看起来有关星移教的资料,张羽荣正放着程序去跑大大小小的网站论坛去查其他内容。
表面上来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宗教,教徒信奉着及时享乐的教义。他们面对中老年人的说辞是“享乐是救赎自我的一部分。”而救赎的方式还有祭祀。只有完成自我救赎才能永登极乐。而这所谓的祭祀,不需要他们付出任何代价,只需要简单的跪拜。
年轻人之间,则经常举办教徒集会。每次教徒集会,都有教中高层带着吃喝玩乐,再由高层进行三五分钟的演讲。听一会儿讲话,白嫖一场吃喝玩乐可谓相当划算,是以星移教中不仅有老人,也有不少贪图享乐的年轻人。
所以这样看,最大的疑点就是每次集会的钱——钱是从哪里来的?警方顺藤摸瓜,侦查了一段日子,来路不明的钱款没有找到,反而发现一些教徒再加入星移教几个月后失踪。甚至其中有的人失踪了,都没人报给警方。再加上星移教分散在二三线城市,一线城市走失人数少,走失地又分散,一直没有引起关注,警方也从来没有并案调查过。
发现了这个教会是阴差阳错。邻市扫黄的时候端了个在酒店暗门之后的窝点:极大的房间,有十几个男女厮混在一起,有几名女性明显神志不清,被警方送去医院恢复意识后,揭露出了星移教丑恶的一面。
他们之中有一些是贪图享乐加入教会的教徒,也有被家人朋友诓骗来加入这一场恶心的集会的,共同点是他们不愿受辱。而教会的本质也被揭开,参加一个月的集会之后,“神子”会被他们赐福,显然,是要缴费的。
钱是越来越多的,一开始不过几十块钱,与一个月的放纵来比,不值一提,无人在意。等他们开学在意,已经是成千上万的真金白银了,男人要交双倍的钱,女人还要献出身体,更有一部分,不知哪次集会中沾上了毒品,有了毒瘾。这些女孩儿脚踝上系着红绳,上面还穿了一枚哑掉的铜铃。
抓到的男人中,有一个被称为神子。幸而他胆子小,又套出了不少话。五年前,高层发生了动荡,他是那个时候被提为神子的,没有那些做了十年八年的懂得该如何守口如瓶。他的话验证了女孩儿们的说法,又交出了几个地址,只说是自己无意之间听到的,不知道这些地址代表着什么。
有用的信息到这里戛然而止。
吴熠整理好信息,放众人先去用午饭:“一点半回来,先找最近的地址去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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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郊外的废弃工厂。
吴熠皱了一下眉,上次严斌就是在这个地方挟持了夏眉。
祁荼也皱了眉。这儿的空气都有血腥味。他拿出手机,打算把袁源叫来。他们四个人出来,没想到可能有尸体,也没带上法医。
张羽荣在后面骂了一声:“又坏了,这信号又闪。”
祁荼还在一边打电话,吴熠听到了张羽荣的话,回身问了一句“什么?”王桥吉显然也知道这个情况,插话道:“就在你们俩出事之后,一直都有时断时续的定位信号,代号是‘U’,不知是什么意思。”
张羽荣也道:“我开了后台程序自动捕捉讯号了,甚至还模拟了路线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祁荼也凑了过来看路线图,有讯号的被标记为红色的点,标注了时间,几条不同颜色的线模拟路线。他下意识看向吴熠,他也正看过来,缓缓点了下头,祁茶不再迟凝开口道,“把星移教的集会点放到这张图上。”
下一刻蓝色的点出现所有,红点附近都有蓝色的点,定位器移动中留下的红线,也是从一个蓝点指向另一个。
定位器与星移教有关。
而这条路正向南。
“是‘隼’。”
“是尤稻。”
吴熠和祁荼同时开口,吴熠想明白的是“隼”的目的,他母系曾是星移教的人,现在看来他也脱不了干系,而他一路南下,一旦出了国境,便正是他这样毒枭的法外之地。而祁荼所说的尤稻,则是警方派到“隼”身边的卧底,他十八岁高考后与父母出去庆祝,不料出了车祸父母双亡,他便开始了卧底生涯,这是第十年,他的第四个卧底任务,耗时四年。尤韬,代号“油桃”,但定位器讯号是“U”,他们队接手这个案子后,讯号转到了张羽荣手里。上次任务失败,有的人已经默认他反叛了或出了事。但祁荼不信。“隼”很会玩弄人心,但是尤韬的心意是百死不悔。
张羽荣和王桥吉也明白过来,尽管他们没那么相信尤韬,但他们相信祁荼的判断。张羽荣已经开始以星移教的位置为依据预测“隼”下一步的动向了。
袁源是这时到的。五人也不拖沓,二话不说往工厂里走。
工厂——不,已经不能称作工厂了——它变成了屠宰场。地上有血液干涸的结块,墙上有喷溅出的血迹,大大小小鲜红的内脏与眼球泡在福尔马林中,桌无上放了残缺的肢体和生了虫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