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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忆后前夫骗我没离婚 第69节

    “哇!小团子一样!好可爱!”
    邵棠的称赞同样发自内心,孩子生得可爱毋庸置疑,女人也确实是那种到了一定年纪,就会对小孩子毫无抵抗力的生物。
    严太太笑盈盈的:“叫严懿,我取的,本意是美好,拆开是一次心,我和严穆中间也分开过很多年,好在兜兜转转,又找回了彼此刻骨铭心的那个人。”
    投缘的女孩子们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后排两个基本谈不上私交的男人却相对无言,一个看窗外一个看手机,显然谁都没有以此为契机,和对方缓和关系的意愿。
    还真叫卓熠说准了,一共不过二十几分钟,他们视线可及的道路转角便拐出了两个人影,正是好悬有去无回的夏初和项兴驰。
    “夏初!”
    严穆见到人便第一时间跳下车,可当他看清那二人此刻的模样,扫过去的目光顷刻凝滞,半晌没能接出后面的话。
    既然已经引白羽弦太起了疑心,那么就别指望白羽弦太会客气地对待他们。
    所以项兴驰被打得有点惨,但白羽弦太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给他造成的基本都是些皮外伤。
    两相对比,竟是项兴驰身旁看似毫发无损的夏初更叫严穆心惊。
    夏初没穿来时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薄得几乎透明的粉红色纱裙。
    不仅头发散乱,脚下的鞋也完全不合脚,就好像他是急于从某个对他行不轨之事的人手中逃脱,情急下来不及甄别,胡乱套上了对方的鞋子一般。
    “艹!”严穆别开头啐了一声。
    夏初则像是整个人都恍惚了,拉开车门瞧见卓熠和邵棠都没有反应,只面无表情地拢了拢裙子上的纱,兀自抬脚上车。
    骑士十五世前后三排座。
    严穆夫妇分坐驾驶和副驾驶,邵棠和卓熠坐在第二排,夏初直接绕过二人去了第三排。
    全程甚至不理跟了他一路的项兴驰,自己缩到靠车窗的角落,就一动不动了。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严太太抿唇发动了车子,防弹越野伴随着发动机的鸣响声朝卓熠家的方向行驶。
    如今的局面说白了全是夏初自己作的,与他素有过节的卓熠能在关键时刻伸以援手已是仁至义尽,因此严穆夫妇都无意让卓熠和邵棠牵扯更多。
    夏初是严穆的兄弟,剩下就是他们关起门来自己解决的问题了。
    不过邵棠就坐在夏初正前方,以后如何暂且不论,这会儿经由车窗反射,蜷成一团的夏初被她尽收眼底,让她到底没能硬下心肠,对这货视而不见。
    垂眸纠结片刻,邵棠脱下自己的风衣递过去:“严总和阿熠的衣服你肯定穿着大,先穿我的将就一下吧!”
    夏初发直的视线因她这突如其来的善意虚晃一下,继而总算恢复了些属于活人的反射,伸手接过邵棠的风衣。
    他是真生了副雌雄莫辨的样貌,不仅一张艳如少女的脸得天独厚,身板也较寻常男人细窄很多。
    他自幼习武,做演员需要拍打戏又从未疏忽锻炼,肩膀和手臂的肌肉线条其实很漂亮,并非瘦弱的一挂。
    但骨骼肌理的走向偏女性多些,着男装时瞧不分明,换上这件穿了和没穿差不多的纱裙,打眼过去就是个有些健身习惯的姑娘,邵棠的休闲款风衣穿在他身上居然出人意料地合身。
    夏初扯了扯嘴角:“需要我说谢谢吗?”
    邵棠可没忘他上次带人堵自己的事:“不需要,车里好歹有我和严太太两个有夫之妇,任由你穿成这样我自己比较尴尬。”
    夏初闻言,嘴上虽然没好气儿地“切”了下,原本踩在车座上的脚却放了下来,将那两条足以令九成女孩儿羡慕嫉妒恨的细白长腿拿裙摆遮了遮。
    “……真特么操蛋,妈个鸡的天道轮回,不就堵过你一次吗,一天净穿你衣服了。”
    做完这些,夏初又沉默了一会儿,皮笑肉不笑地哼出一声。
    “我本来也不打算感谢你。”
    夏初的语气一如二人初次见面那般恶劣至极。
    “早还完你人情了,要不是我报警救下你,这裙子今晚就得穿你身上,狗日的小日本亲口说的,这是他为你准备的。”
    “夏初,你现在如果不想好好说话就闭嘴。”
    他的垃圾话只是让邵棠微微蹙眉,前排的严太太却听不下去了。
    “如果卓总没有不计前嫌,提醒严穆怎么打电话,白羽弦太这会儿保不齐已经在对你做更变本加厉的事情了。”
    可夏初会听严太太的话才怪,他眼仁转了转,立刻把和邵棠针锋相对的兴致转接到严太太身上。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她自己说的不要我道谢,我不给她个台阶下不显得她小心眼儿吗?”顿了顿,夏初又道,“还有童童你这话说的,好像那小日本对我做了什么似的。”
    “等会儿……他什么都没对你做?”
    这下不只严太太和邵棠,严穆也吃了一惊。
    “妈的,那你刚才给老子摆那副失足少妇的模样干屁?”
    在确定夏初不会拿自身清白开玩笑后,严穆就恨自己和他中间隔了一排,一脚蹬过去也踹不到人。
    “装个屁可怜,不是什么都没发生吗,小日本都怎么和你狼狈为奸了,说话!”
    夏初托腮,好似给了严穆一个面子,有很认真地组织语言:“狼狈为奸能玩出什么花,陪我喝酒请我吃饭给我打钱送我漂亮衣服呗,dior本季的高定走秀款,他觉着自己一时半会儿也追不上卓熠他相好儿,干脆送我了。”
    严穆:“……”
    顾虑到卓熠和邵棠在场,他不得不深吸了口气,总算压住了让严太太把车停在路边,他去把人揪过来暴揍一顿的冲动。
    “呵……”夏初突然意味不明地加深了笑意,邵棠注意到他下意识地扯了下风衣衣角。
    不对,白羽弦太绝对做什么了。
    邵棠立刻有了判断。
    为了帮卓熠治愈折磨他数年的战后ptsd,她最近一直在学习心理医学方面的知识。
    夏初的小动作已经将他身上一定发生过很不愉快的事情昭显无疑。
    即使上升不到□□层面的侮辱,大抵也……
    “白羽弦太给初哥拍照片了,逼初哥穿裙子,摆很露骨的姿势……”
    果然,从上车起便一直没说过话的项兴驰开口验证了邵棠的猜测。
    “他说这是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的事。”项兴驰说,“他还没办法给予初哥绝对的信任,又不想日后这样剑拔弩张的情景重演,伤感情,所以希望初哥能给足他安全感,比如留下那些他动一动手指,初哥就会立刻身败名裂的照片……”
    第六十四章
    “严哥, 他们拿刀架在我脖子上逼初哥就范,让初哥在他们面前换衣服,不只留了照片, 而且全程录像。”
    讲真, 项兴驰没想到自己的死活居然能对夏初产生威胁效力。
    他是跟夏初混不假, 却并非不了解夏初的为人。
    但他们这群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基本都是家族中的边缘角色。
    上流社会中同样存在鄙视链, 那些有本事接触家族生意的精英素来对他们嗤之以鼻。
    跟着夏初和严穆好歹能换来些体面,别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总归得对大强盗和大流氓的小弟客客气气的。
    说白了是各取所需,所以他甚至没想到夏初会过来,更何况是答应白羽弦太的离谱条件。
    “严哥,你得给初哥做主啊!”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要不怎么说好人难做坏人好当, 夏初这个秉性, 别管一开始是不是严穆硬把他架过来捞人,基本相当于鬼门关前走一圈的项兴驰也记定他这份不离不弃的好了。
    别说动动嘴皮子帮他求严穆, 那架势就好像夏初再让他开防弹越野怼一次别人的车, 只要不是这回以德报怨的卓熠,他都能干得义无反顾。
    只可惜他的兀自情真意切却连夏初抬一下眼皮都没换来。
    夏初又恢复了一开始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迎着卓熠冷淡瞥来的视线摆弄了一下裙纱。
    “盯着看我干嘛,怎么,听我说裙子原本应该归你媳妇穿, 你馋了?”
    夏初这话毋庸置疑挑衅意味十足。
    “没事,你尽管看,白羽弦太能看,你也能看, 哥还是有几分家国情怀在的,不能紧着杀千刀的小日子满足。”
    卓熠没反驳什么。
    当年经由夏初接近严穆的经历让他早摸清了夏初的言谈习惯。
    大多数情况下, 夏初都会将情绪输出成对他自己最有利的样子,除非他半点不再示弱,将性格中图穷匕见的侵略性原原本本展现出来。
    “你是不是也和白羽弦太手下的人动手了?”
    于是卓熠没和夏初争无关紧要的口舌之快,只直白地向他确认自己想知道的事。
    夏初又拨弄了一下裙纱,自知在卓熠面前遮掩无用:“给我拍完照他是爽了,但我可更不爽了,反正他默许,我做点事让自己也爽一下不行吗?”
    卓熠不置可否,纵然这时和夏初并排而坐的项兴驰已经向他投来了看怪物的目光,也依然面色平静。
    从走出白羽弦太家到坐上严穆的车,夏初只在路上交代了项兴驰一件事。
    那就是无论什么时候,谁来问,都只能说白羽弦太把他怎么了,绝口不许提他有没有,用了什么方式去回敬白羽弦太。
    项兴驰以为夏初这是和每次在外招惹了无法独自解决的事端一样,着重强调自己受害者的一面无非是为了撺掇严穆出头。
    可眼见卓熠和夏初陷入对峙,又让他隐隐觉得一切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夏初,照片不是万无一失的钢印,他后续诱导你做的事情才是。”卓熠说,“你和他有些骨子里的东西很相似,所以他很了解你,只要将你变成和他一样的人,你就只能和他站到一处了。”
    夏初的肩膀重重一抖,咬牙切齿地反驳:“我没做什么,就让他那个给我拍照的手下协助我变了个魔术而已。”
    “怎么变的?”卓熠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
    “那把他拿来比划驰小子的刀。”夏初说,“我问他信不信我能给变没,他把刀递给我让我操作给他看,我就扯过他手下的手,整把刀穿手掌钉进桌子,变没了。”
    除卓熠外,车上的其他人:“……”
    没错,身为白羽弦太的同类,夏初也打根里就不是善茬。
    不同于大多数人都会具备朴素的善恶观,踩着各种红线蹦迪的刺激感反而更能让他们兴奋。
    高中时和严穆一起杠上社会混混,他为什么第一反应会是逃跑?
    严太太抱怨他不讲义气贪生怕死,卓熠却瞧得更加透彻。
    与其说他是怕对面拿刀把他如何,不如说他更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刀夺了,再收不住嗨起来,给自己落下一个少年犯的案底。
    成长环境的不同让夏初保留了国家和法律这条底线。
    白羽弦太同样看穿了这点,所以他在一步步唆使夏初踏出这条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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