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徐元嘉的魏宁, 身体力行地贯彻了一遍他是如何想徐元嘉的。
因为他太过努力,世子夫人又太配合。
结果就是,世子夫人许久茹素, 一次性吃太多红烧肉, 给吃腻了吃撑了, 整个人都像是散了架似的瘫在床上。
场面一度十分狼藉,善后工作自然也全都是魏宁来处理的。
不过魏宁很轻松, 经历过战场的操练, 他体力和臂力都提高了,莫说是一个徐元嘉, 他一口气抱三个也毫不费力。
等到次日清晨, 初夏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魏宁的房间内。
窝在魏宁怀里的徐元嘉眼睫动了动,习惯性地在这个时间点睁开眼睛来。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摸身旁放着的冰凉凉的枕头,结果手像是灌铅了一般的沉重。
更准确的说, 像是被人打断了骨头似的,酸痛乏力根本抬不起来。
这种感觉, 就好像在船上,他们第一次那样, 阔别一年未见,他当真是小瞧了魏宁的本事。
徐元嘉看着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这下完完全全确定这个院子的另一个主人是真真正正的回来了。
不是什么幻梦, 也不是什么虚影,而是他可以触碰到的,真真切切的人。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 徐元嘉的心中又升腾起几分悔意。
早知道昨儿个就不故意在床上刺激魏宁了,他现在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莫说去上朝了。
他当真是被男色迷了心窍,竟然做出来这种冲昏头脑失去理智的事情来。
魏宁本来警惕性就强,出征的这一年,他更是养成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的性子。
虽然已经回到京城,他一年来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掉,在徐元嘉醒来的时候,他也苏醒了,但没动,一直等到徐元嘉消化完昨天发生的一切,他才伸手把床帘拉开。
只一瞬间,他们眼前便亮了起来。
这样的亮度,根本不是清晨该有的强度。
“你去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徐元嘉说话的时候,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或许是因为早些年营养不大好,他的变声期来的有些晚,在荣国公府养了一段时间之后,嗓音才开始有了变化,
不过在魏宁离开之前,他的声音就已经彻底稳定下来,少了几分少年人的清朗,多了几分成年男性的低沉。
但就算是他变声再厉害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破铜锣的嗓音。
徐元嘉忍不住皱起眉来,然而下一秒,一只手就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魏宁已经直起身来,还试图用手把他皱起的眉头抚平:“你皱着眉不好看,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要好看一辈子的。”
徐元嘉立马便舒缓了自己的神色,他还是很爱惜自己这幅漂亮的皮囊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好看不能决定什么,但这张脸也确确实实给他博得了很多优待。
魏宁又说:“早朝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昨儿个见陛下的时候,就向他求了一个恩典,给你也放了几日的假。”
他早就算好了都,休沐这几日肯定是要同徐元嘉在一块的,毕竟一年未曾见过面了,他总得努力花时间把之前缺失的相处补上。
说句实话,他第一次失败的婚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同样是走了上一世的道路,这一次魏宁不希望因为他的疏忽把好好的一个家给搅散了。
兴许是心有灵犀,徐元嘉在接受事实之后,又提到了另外一个人:“你还记得林妍吗?”
魏宁并不是很想提她,上一世的事情,从起因来说,的确是他耽搁了林妍。
但这一世,他自己挣扎起来了,没有让祖母做下糊涂事,之后林家主母也亲自上门,把女儿同他的关系撇得干干净净的。
他们在这一世,本来就是不该有交集的两个人:“你不说我还真忘了,她又如何了?”
仔细回忆一番,他走之前,林妍应该已经订了亲。
这一眨眼,都过去了一年,要是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成婚了。
徐元嘉仰头看着魏宁那张更为英俊成熟的面孔:“她去年春日便已经成婚了。”
魏宁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林妍似乎并没有打算违抗父母的命令。
“怎么突然提起她来?”
他们两个好不容易见面,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一日,今日正是温存的好时机,如果不是别有用意,徐元嘉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不相干的人来。
徐元嘉说:“没什么,只是这几日便是一年前人家出嫁的日子,有些事情闹的还挺有意思的,若是今儿个你出去的时候,指不定还能遇上。”
每年出嫁的女郎都是要在当初归宁的日子回娘家的,一般感情好的会有夫君陪同,这也是夫君重视妻子的证明。
徐元嘉的归宁日,早就过了。不过这两年来,徐元嘉自己都没回门去过,只差人送了礼上门。
他对徐家可没有什么亲缘感情,魏宁陪着还能算是夫妻情趣,没有魏宁外侧,他根本不想看他们。
魏宁以为徐元嘉是在暗示:“抱歉,今年你归宁的日子,我都没有陪你一起去。”
没有谁喜欢夫妻分离,他的娘亲,把夫君当成大将军,大英雄,可她还是每天都盼着自己的夫君归来。
后来更是因为无法忍受没有希望的漫长等待,她连自己这个儿子都不要了,
徐元嘉同他还没有儿子,想来更是孤单寂寞。
“对了,之前你养的元宝去哪了,我昨天回来都没看见它。”
魏宁昨天根本没想起元宝来,他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世子夫人。
“你说那只狐狸?它胖成了一头猪,我嫌弃它太胖,让燕十二带着它训练去了,什么时候等它成功瘦下来了,再抱回来。”
燕京十二卫,魏宁并没有都带走,,十二性子跳脱,并不适合残酷的战场,他留了几个人在徐元嘉身边,主要是为了保护他。
狐狸走元宝出被阉掉的阴影之后,就整天跟着琥珀在府上到处蹭吃蹭喝。
琥珀是很爱动,力气大,也勤快,所以个子窜的快,细细的胳膊上还有轮廓分明的肌肉,元宝是一只懒狐狸,又不爱动,很快就胖成了一头猪。
徐元嘉一度动过把它做成漂亮皮草的念头,但想着到底是魏宁给他带回来的,不能辜负了魏世子一片心意,这才让徘徊在死亡边沿的元宝顺利活到了现在。
不过即便如此,元宝也没有能够逃离被折腾的厄运。
徐元嘉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对魏宁说过要一直好看下去,一只漂亮的灵狐被他抱在怀里,那是为他增添几分颜色,甚至能够衬得他仙风道骨。
但一头猪被他抱在怀里,那整个画面就都毁了。你听过哪个仙人养猪的吗,至少徐元嘉没听过。
横竖是徐元嘉自己的东西,魏宁自然不为了一只狐狸同自家夫人置气。
“还是元嘉聪明。”不管三七二十一,徐元嘉做的决定,他通通先夸了再说。
徐元嘉的元气恢复了一些,又说:“今儿个不去看热闹吗?”
魏宁那身体和铁打的没有多少分别,明明两个人一起动,魏宁的身体也却非常好,就算有什么,睡一觉也差不多都恢复了。
魏宁摇摇头:“我今日便在这里陪你,这几日我的时间,都属于你,当然你的时间,也是我的。”
莫说是时间,徐元嘉整个人都是他的。
结果最后魏宁还是哪儿也没去,在房间里陪了徐元嘉一天。
因为干坐着无聊,他同徐元嘉讲了一天关于自己打仗的故事。
徐元嘉听得津津有味,还点评说:“若是那日子规不想入朝为官,可以去酒楼当个说书先生,保证日进斗金。”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说书先生如何日进斗金?”
说书是不能发财的,写书还有可能。
徐元嘉说:“自然是我给的,若是真有那一日,我定日日捧你的场。”
魏宁十分戏精,故意摆出一张委屈巴巴的面孔:“元嘉这般富裕,干嘛不对我好一点?”
徐元嘉一听,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说的也是,那就不给钱。”
听起来更过分了好不好!连钱都没有了。
徐元嘉瞧着他笑:“我拿自己当报酬,够不够?”
魏宁略加思索,然后无比认真地回答:“够。”
一个徐元嘉,可比那些银锭子,金元宝值钱太多了。
徐元嘉用眼神睨他:“我在你心里,值多少钱。”
魏宁含笑说:“你是我的珍宝,无价之宝。”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感冒,今天要早点休息,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