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的书包钱。”安百璃小声说。
    “……”陆离愣了愣，觉得这妹子莫名可爱，“不够啊。你多攒点，一次性还给我吧。”
    “攒……攒多久？”
    “随便你，攒够了就给我吧。”陆离看着安百璃那低着头的模样，犹豫片刻，他不太喜欢好为人师，“安百璃，你要不说话时抬头挺胸？这样自信一点。”
    “……我……我……不需要自信。”安百璃双手背在身后，“我也没什么好自信的。”
    “没有啊，年轻的女孩子多打扮一下，起码都挺好看的，这就够自信的。”陆离这几天嘴巴也是没门把的，“你昂首挺胸，说话时直视对方的眼神，这样体态就好了很多。如果再把刘海修剪一下，也会是个小美女的。”
    “……”安百璃默默地撩起刘海，“这样吗？”
    陆离低头看了一眼，忽然说不出话了。半晌后，才说：“你真漂亮。”
    安百璃脸蛋倏然红了，她放下刘海，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也许，今天可以把刘海剪短一点，一点点。她一直知道自己很漂亮，这一点她随母亲，爸爸喝醉酒时，总会说妈妈当年是他圈子里最漂亮的女孩，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母亲……这两个字有些陌生，母亲除了给她留下一条廉价的吊坠外，于她来说再无任何实感。
    她不喜欢别人知道她很漂亮，美貌对她来说或许是万恶之源，只会让她惨淡的人生愈发悲惨。但陆离可以是个例外，她希望陆离不要把她当作丑女。
    只要陆离不嫌弃就好。
    安百璃忽然想起白天那个问题，鼓起勇气：“陆离……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这个问题如果由同性提出，不会那么突兀；如果是异性提出，多少有些目的不纯的暧昧。陆离并非出于此种目的接近安百璃的，他只是同情她罢了。
    “没有的。也不打算谈恋爱。现在应该学业为重。”他这么回答。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回答是多么经典，经典到足以被写入感情的教科书。
    安百璃有些失望，同时也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头。陆离这么说，应该不会和别的女孩谈对象吧？
    就这样，和陆离当朋友，其实也挺不错的……她这么想。她不会知道，自己这个想法将在不遥远的未来，被一个金发女孩的到来摧毁得支离破碎。
    （晚点还有一更。）
    第2章 初恋与失恋
    川海的冬天很少下雪，哪怕是下雪，积雪也仅仅会存在一个夜晚，不需要等到日出，银色的新衣便会消融在空气中。安百璃家里没有羽绒服，她穿了两件棉服，显得有些臃肿滑稽。
    和陆离一起放学似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们说，一个习惯的养成仅仅只需要三个星期21天，但要忘记却要整整三年。
    “你今天不去打工吗？”安百璃刘海短了些，起码能把眼睛露出来了。
    陆离今天像是有心事，其实不止是今天，他这种状态持续有段时间了。平日里那口若悬河的陆离像是突然改了性子。安百璃只当他是最近的月考没有发挥好，从年级第四倒退到年级第七，这也罢了，偏偏被年级第六的楚静怡压了一头。她是知道陆离和楚静怡非常不对付的。
    “喂，陆离，喂，陆离！”安百璃又喊了两声。
    陆离这才回过神：“不好意思，我刚才出神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不去打工吗？”
    “打工……不打工，已经结账了，还去干嘛？”陆离心不在焉的。
    “你最近怎么了？有什么心事吗？”安百璃注意到陆离的手有些发肿，他好像很怕冷，一到冬天手便会生冻疮。安百璃心生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想把陆离的手揣在怀里，替他捂捂手……可是陆离一定不会答应的，陆离在学校里一直是这样，看起来和女孩子都玩得来，但从来不会和女生发展超友谊的关系。有人说他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要是再好色一点就好了……安百璃想，如果他再好色一点，也……也不是不行……
    “我在想……那个新来的转学生。”
    陆离的话让安百璃心里的粉色的小念头破灭，她心里一咯噔：“你是说雪莉·安柏吗？”
    “她中文名叫温琥珀来着。”
    “她……怎么了……”安百璃觉得每个字都像卡在牙缝里，必须艰难地挤出来。
    “没。”陆离难得有些慌乱，“我只是觉得她怎么不来上课。我没见过自然金发的人，还挺好奇的。”
    他这一刹那的慌乱让安百璃心里的不安放大了数百倍，陆离理解她，她也理解陆离。如果陆离问心无愧，怎么会慌乱呢？
    “你喜欢她？”安百璃说这话时体温都下降了一度。她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有好多个小人在拿铲子挖她的心。
    “不不不。怎么会。”陆离连忙否认，“我就一个穷小子，哪敢喜欢她，就是……就是有点好奇。”
    安百璃别过头：“……班上好多男生都喜欢她。”
    “是吗？”
    “……我听说欧美那边女生私生活比较乱。”
    “我看不像啊。”
    “……她家里很有钱。”
    “看出来了。”
    安百璃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她试探性地说：“陆离……你要是喜欢她，我、我帮你去套她的情报怎么样？她、她的喜好什么的……我帮你去问她。”